通信自由,受法律保護,信件是不容拆閱檢查的。但在戰爭時期,為了保密防諜,有時要實施信件檢查。根據有關史料,抗戰期間,重慶就曾實采取過這種特別措施。并有檢查戳記存世。
圖1是一枚1939年由四川江津寄山東榮成的航空信。它行用于抗戰初期,走的是一條特殊郵路,因而成為—件少見的郵史實證。
該信使用江津延年醫院印制的紅框公函信封,由該院之孫某寄出。收信地址是:“山東省榮成縣第二區埠柳村萬興仁寶號轉交墩后村孫長德先生升宕”。左上角手書很大的“航空”二字。雖然未見航空簽條(可能脫落),從背面所貼郵票面額,也可肯定是航空信件。因當時國內平信資費標準是每件5分,而此信共貼倫敦一版(單圈涮、中山像5分票6方連(脫落3枚),正符5分加25分的航空信件資費規定。寄信日期,封背手書“陽歷八月二十號”,銷票日戳也是“東川江津廿八年八月二十”,郵票右上角的威海衛漢英三格式中轉戳日期是“廿八年九月七日”,正面中部有一枚欠清的落地戳,隱約可辨是“山東埠柳村(代辦所)廿八年九月九日”。仔細計算,這封航空1言件的全部郵程整整是20天。
為何國內航空信函要走20天呢?說來也簡單,第一,路程太遠,飛機只能送到中途;第二,處在戰爭時期,信件要經軍政檢查。
欲知詳情,就要分析它的背景和郵略了。
1939年,位于重慶附近的江津是抗戰的大后方,是國民黨統治地區,而山東半島泡括最東端的威海、榮成地區),已是日軍占領的第二年,屬于淪陷區了。名為中華郵政實由日偽控制的郵局,仍然堅持原地辦理郵政業務。川魯兩地,相距數千里,當時不通火車,郵路不便,連抗戰之前,相互通信,也多用航空。威海、榮成又無機場,當時膠東半島東部的航空郵件,中途到濟南或青島轉為陸路運遞。日軍侵占華北之后,雙方互為敵區,水陸路普通1言件更加艱難了,就只能使用航空通信。不管飛機送達濟南還是青島,對當時的國民政府來說,都是敵占區,為防間諜活動,進出口信件,均需經過檢查才能放行。此信背面的下部,有兩方紫色的檢查戳,就足以證明此信是經過了郵件檢查。
現在讓我們分析研究一下這兩枚檢查戳。
請看圖2,右邊的一枚是“檢查訖”三個楷字,十分清晰;左邊的則是長框雙行戳,可能是過分匆忙,不僅上下倒置,而且蓋得太輕,中部無墨色,僅見下端并列的“國”、“訖”二字。對照張氏戳史圖錄分析,全文應是“中華民國檢查訖”。兩戳顏色完全相同,可肯定是同時所蓋。但,它們是何地所蓋呢?我們知道,郵局本身是無權檢查信件的,戰時檢查,一般是由政府或軍事機關派員到郵局進行。按當時的郵路情況分析,信件出口的江津、重慶,進口的濟南(或青島)以及最后的中轉局威海衛,都有檢查的可能。此信的“檢查訖”戳式,我未查到圖譜資料,而“中華民國檢查訖”戳,在張愷升的《中國郵戳史》第十冊168頁中有記載。張老將它編入“二戰時期的政府檢查戳”類別中,該項共收入3式,如圖3,其中的第3種狹長框者,正和此封的左戳相合。該戳圖系張老由某“拍目”中收錄到的,他標注為廣州使用,而我認為是信件落地時,在重慶所蓋。戳文使用“中華民國”字樣,也符合當時駐在重慶的國民政府身份,是地道的政府檢查戳。
根據上述分析,我認為,這兩枚檢查戳記,應是信件在重慶上飛初之前,由國民政府所派的檢查員蓋的。
以上拙見,未知當否?另,“檢查訖”戳式,“張氏戳史”和“孫氏戳志”都無記錄,不知何處可能查到? 文章來源:中國集郵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