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“庚子年”到來之際,連續五年的“拜年”郵票停發了。這倒與今年爆發冠狀病毒性肺炎疫患的隔離不謀而合。宅家不出門,拜年不見面,實際上正在今年,已暫停了傳統拜年習俗。這也是2020年農歷新春的一個百年不遇現象。
早在2019年年底,來年2020年的“新郵預告”就沒有再出現一年一度發行的“拜年”郵票。這是個巧合。當然,中國郵政不會有關于疫情的先見之明。這“年”“拜”不下去,還是要從郵票選題的頂層設計上去考量。
將“拜年”作為系列來確定選題,是一個很合百姓心愿的很好創意。但在策劃上,須從系列的可持續性、設計的可操作性全面進行考慮。不能拍拍腦瓜就定。2015年發行的“拜年”郵票,以金童玉女拱手拜賀為主圖,以居家房舍為背景,以賀春對聯為綴飾,以身著服裝為特征,這第一年的“拜”,洋溢著漢族新春的喜慶特點和色彩,著實令人耳目一新,受到社會和廣大受眾的歡迎與好評。當初,有人質疑這個選題的可行性,我就認為可行,但關鍵在系列的策劃與設計。
從第二年開始,少數民族服飾穿在了兩位小兒女身上。狀其特色的家居來作陪襯,春聯雖文字更迭,也表達了拜年主旨。但,有一個問題擺在人們面前,春節各族都有,時間各有不同。統歸于農歷正月,則沒有彰顯多元時間點。或許可以認為,年初發行,一年任何時間皆可用;但農歷年生肖郵票之后發行的“拜年”郵票,兩個孩子無論何種服飾皆為厚厚冬裝,只強化了農歷春節的框定。因此,“拜年”系列郵票在時間上,忽視了春節的廣泛性和特殊性。或許,再以服飾捯飭兩個金童玉女,再以家居裝點臘月寒冬已難以為繼,于是巧合著2020冠狀病毒襲來之患,“拜年”郵票悄悄停發了。其實,根本原因在于這個系列的頂層設計不周,這“年”確實“拜”不下去了。
換個思路,這個系列或許能夠成立。如果頂層設計之初就多方調研,縝密思考,精準決策,比如定位以中國春節豐富多彩的過年習俗為主題,以傳統的多元化的拜年活動為貫穿,以農歷年生肖的造型為符號,以喜慶賀歲的春聯文字置換為點綴,那么,這個拜年習俗主題就有了系列發行的可持續性。12年一個系列甚至更長,都有內容可選擇。較之已停發的五度“拜年”那難分年景的紅彤彤一片,以及表層的拜年動作,則更有內涵和設計空間。
系列郵票是與郵俱來的一個郵票發行特征。全世界范圍內都有系列郵票的發行;如法國的“藝術”系列、日本的“集郵周”系列等,都有半個世紀以上的歷史,且年年繼發,名副其實成為系列。那種一暴十寒有了上頓沒下頓的系列,是現時郵票發行的一個人所共知現象。時間間隔沒有譜,倒沒什么。就像“中國古代神話”一樣,等個幾十年再發也堪稱系列。重要的是,對于系列的選題、內容、設計等重頭,如若缺少真正的頂層設計,那就背離了郵票發行的高端性和嚴肅性了。
第四輪生肖郵票,一開始就高調以與第一輪設計家對應來規劃。事實是,在這輪的第二年雞年,就因張仃先生的“缺席”而換將。到了鼠年,詹同先生早已仙逝,又由韓美林先生擔綱。如此,這個對應就失去嚴謹性,而顯隨意了。原頂層設計的“對應”意旨盡失,系列的嚴整性嚴肅性缺失,加上生肖雌雄之分和一家親的構想,難以照應姍姍而來的蛇龍等屬相。將生肖文化意義、圖騰符號換成個“動物世界”的屬性,這本身就淡化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刻性,且難以順暢為繼。實質上,說這個系列的頂層設計不是創新是噱頭也不為過。
時下,中國郵政整改大舉措的第二條,就是在設計上要提高質量。這個提高,首先在選題的事先策劃上,要有遠瞻,要能到位。特別是系列性郵票的設定,要多論證,要聽取多方意見,真正達到頂層之“頂”的高度,以保證中國郵票的更上層樓的高質量。作者:李近朱